2022-02-03 03: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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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按:
中国当代诗歌就是指新文化以来,中国的白话诗、新诗和现代诗。今年是这个诗歌的大日子!从胡适发表《新文学刍议》和他的一组白话诗,马上就到一百年了。为了纪念这个日子,总结与研讨,废话教主杨黎带着四中校草李九如一起做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中国当代诗歌微访谈。为什么说“非常有价值"?从所覆盖的人群,问题的深度,到回答的精妙,都值得反复一读再读。
微访谈覆盖了老中青百名诗歌写作者,杨黎采访部分以老将为主,九如采访部分以年轻人为主。教主和校草都付出了很多时间和心血,编辑正在对访谈内容进行整理,陆续在四中首发。正在编辑中的《橡皮》5也会选发一部分,整体访谈最后会辑集出版。
感谢所有参与微访谈的诗歌写作者。
牧野回答
一、你认为中国当代诗歌最大的成功是什么?没成功的话那最大的问题又是什么?谢谢你的支持,我等着。
哦,还是白话诗的命名舒服一些,新诗的当代性只在少数几个诗人中有所体现而己,还称不上现代或当代。要说白话诗最大的成功,它生长并且确认了自己,同时将古典诗词推送到历史之中,让形式与结构程式化的古典诗词获得一个崭新的命名一一前诗或前在的诗。如是我闻,白话诗有着诗的全部自在,了不起,100年无数诗人和诗歌文本自证并且证实了白话诗是汉语写作的另一文体,很了不起,一百年唯一称得上成功的课目,没有其他。如果说有什么不成功的话,正象杨黎你在提问时用到"成功”这个词,我们人还没立起来,还在路上,诗也在语言的路上,还需要生产一个适合描述问题的词替代“成功”一词。
二、谢谢你的回答。对于第一个问题,几乎都给了中国当代诗歌肯定。而这种肯定,都和语言紧密联系。那么我想请教你,中国当代诗歌究竟为现代汉语提供了什么新机制和新内容?顺便再问一句,现代汉语和古白话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异?期待你独特的高见。
据说现在有个心领神会的词一一“挖坑”,显然,对于诗而言,同样遭遇到“挖坑"这一问题情境。
杨黎的问,第二问已经是一个挖好的坑,踏上去不敢肯定是个,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个陷阱。
当代诗歌究竟为现代汉语提供了什么新机制和新内容呢?我想首先是新诗在前诗或前在的诗中突变为汉语言自我解放和超越的文体样式,促让前在诗的语境敞开,仿佛天赋人权的使命,以先锋拟或探索的精神自觉,审视古典汉语和文人诗性话语掩饰下的自然与道统 l 对视与调合的阴性古典语言一一这种区别于现代汉语的前语言无论诗词歌赋还是文论八股,象征、转喻与隐喻的运用无所不在,都是间体性诗歌话语,貌似高妙,智性,实则阴森可怖。具体到古典诗词,情态曼妙,小可怡人,遣境释怀,亦然释道虚无,明理守常罢了。
如果非要说当代诗歌究竟了什么?提供了什么新机制?只能说是在追问汉语诗歌有没有宿命一一我想还是挑战前在诗的汉语情境,直到现在仍然未完成,也许永远不会完成。是宿命也是使命。作为一种新的文本样式,现代汉语诗歌本身算不算新机制呢?我想算是。如果有什么新内容的话,我想还要从人谈起,作为人文表现的一个部门,古代文人贡献了他们特殊情境的古典诗歌高妙的文本,我们只能是其之外的内容,也就是说人话的部门天赋给了我们。
顺便再回答一句,现代汉语我们好象明白,古白话是什么好象不明白。你是说《金瓶梅》还是《石头记》呢?我想现代汉语与古白话有其相通之处,也可以说区别之处,两个字:直接。其实这个直接很好理解,只要认识几个大V,读读他们的微言大义,比如、王四五之流,他们用的都是古白话,又是现代汉语。你懂的。
三、很好,谢谢你的回复。在做这个微访谈时,我们在白话诗、新诗、现代诗、现代汉诗和当代诗歌等好几个词语中费了许多脑筋,总觉得没有最为准确的叫法。说新诗吧,那它针对什么旧呢?而且已经100年了,也不能一直这样叫下去。说现代诗歌吧,难道它不包括当代吗?说现代诗,其实好多诗并不现代,难道就要拒绝在这类诗歌历史之外?所以,我们真的很迷茫。所谓名正言顺,为中国百年来新的诗歌找到自己的名字,的确算一个迫切的问题,而且我们还发现,没有准确的命名,应该是中国现当代自由白话新诗最大的隐患。对此我们再次期待你的高见,找到最准确的说法。
新诗的命名问题的确到了不得不直面对视的时候。老子道德经开言即说"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可见物之名之,万物方得生长。上说:万物之创造是由于名的缘故。上帝让摩西知道他,通过透露自己的名字。
我们常说:诗人具有天赋命名的权力。然而面对有别于古典诗词的新诗时,如白话诗,新体诗,现代诗,当代诗,等,名的混乱凸显了一百年来阶段性应时应景的焦虑特征。这和水墨的命名很是仿佛,自85以来新水墨,试验水墨,抽象水墨,新文人画,禅画,当代水墨等。新诗和水墨遭遇一样的问题情境,一方面,去传统化,在国际语境中探讨自身的语言与身份。一方面,在与传统切割和承继上,对名的立场表示着怀疑与关切。
我们必须承认,名具有事物生存的内涵的东西。名正言顺是其必须也是必要的生存的内涵的诉求。名正言顺不仅仅名称可使事物易于管理,更可方便于理解与谈论一一它的某些力量与德性,恍兮惚兮,在一个精确的名词上闪烁。如是,回到开篇回答的当代诗还是白话诗,尽管貌似当代诗的风格诗多如牛毛,也只能理解为源于名的混乱现象的诗的力量与德性的反应。
在诸多命名上,我仍倾向于以当代汉诗命之。其一,汉语新诗去传统化的立法与自治;其二,激活汉语言的诗的德性与担当;其三,对既然汉语语境的超越;其四,以当代性立场,对诗人的自我意识与独立精神的指示;其五,汉语诗歌建筑在当代性立场上的立法;其六,个人诗歌史的写作叙事;其七,基于当代性写作的当代汉诗这一命名的自我解释力的生存、立法与自治……
四、好的,你的说法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样一个事实:这种诗,我们已经写了100年了。100年好像不长,但肯定也不短。亲,就你的阅历和学识,在这100里,有哪些诗人、哪些作品、哪些事件和哪些关于诗的言说,你认为是有价值的?有发展的?至少是你记得住的?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必定是一个关于诗歌100年历史的访谈。辛苦,辛苦。感谢,感谢。
2008年做过中国当代诗歌高峰年会暨独立诗歌奖颁奖典礼之后,我已远离了诗坛。如果说哪些事件重要,100年最近重要的恐怕就是1979一2005中国当代诗歌十大杰出诗人评选(50万诗人参与网上评选)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诗歌事件。其背后的关键词敏感到也许再等30年后方可公诸于世。我认为的重大事件大约如是:1907鲁迅的巜摩罗诗力说》;1917年巜新青年》胡适的新诗和陈独秀的巜文学之刍议》。1920胡适的《尝试集》;1920、30、40年代新诗草创期重要的诗歌流派。50年代台湾的创世纪,大陆空白期的民歌运动。1978年的《今天》创刊、。朦胧诗与三个崛起,84、85新生的非非、莽汉、撒娇、大学生诗群、圆明园为代表的民间诗群等流派。1989海子山海关及其引发的麦子狂潮,90年代未的盘峰诗会,及新世纪bbs论坛网络诗群的诗歌狂欢。橡皮、废话、诗江湖、荒诞、不解、垃圾、下半身、第三条道路等等。
新诗百年诗歌选本很多,好诗和不好的诗都在诗歌史编者手中。我只罗列些尚可记得的草创期的诗人吧。他们是:胡适、鲁迅、刘半农、徐志摩、、沈尹默、宗白华、郭沫若(X)、李金发、朱湘、卞之琳、穆旦、纪弦、痖默、余光中、艾青、公刘、郑敏、食指、昌耀一一之后的诗人都在现场,我记得大约一百位诗人,另有几位诗人主动离开了。他们都很重要,比诗重要的多。关于诗的言说,我只注意到臧棣的形而上诗学和杨黎的废话诗学。
五、谢谢你回复,让我们的访谈很有价值。在前面四个问题之后,我们觉得有一个绝大的问题必须摆到桌面上来:这个问题,就是诗歌的标准问题。诗歌到底有没有标准?或者说有没有唯一的永恒的标准?笼统而言,“古代诗歌”似乎是有标准的;而自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入诗,诗歌事实上陷入一种先验的迷惑中:它至今也没有完全确立自身,或者说,它需要像中国古代诗歌一样,确立一个标准码?说白了吧,上追千年下启万世,到底什么是“诗”?期待你指教,并先谢。
好吗,言归正传。诗歌的标准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永远追问的问题存在,就如同什么是"诗"的追问一样。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果没有这样的终极追问与思考,人永远不可能建立"人"的个体存在,不会也不可能找到真实的自己。诗同样如此,诗同样不能以语言的方式立法与自治。所以我很赞同你关于什么是"诗"?和将"诗歌的标准"比作"绝大的问题"提了出来的主张。
诗歌有没有标准?在我看来,诗是道路,"道成肉身之道"之路,如若诗有标准的话,我想这是唯一的标准。没有其他。因此我说好诗有标准,仅指那些已经制作成标本的诗,正象我们在诗的下半场谈论"前在的诗一一古典诗歌"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似乎是有标准一样。即便谈论古诗,仍可以必须以魏晋风度作为古诗的上下半时的节点给予切分,分别为古风之诗与文人诗词。显然,面对统称为上半场古典诗歌作以切分的行为,已经指涉并且肯定了古诗内化生成的标准一一文本样式、形式与结构、本体与存在的自明德性,等等。
但是我仍不认同诗歌有什么标准。诗只有自我生成的标准,诗歌史追认的标准,和特定诗歌生存情境统摄下唤起诗文本可显现的语言规则与形式,正如我们看到的五言诗、七言诗的晶体。这么说,特定的诗歌生存情境作为诗的表现,语言的晶核如若盐之于海水、冰之于水体、文人之于人,"人"在其中。我一直以为,诗无好坏之分,但诗人有真伪诗人之分。如此,诗又分出真诗与伪诗。好坏归为道德,真伪归为生活。所谓诗的标准,究竟是结构主义者的谎言、伪命题,他们希望诗的静态存在,可以将诗封锁在小姐的阁楼上。
正如白话语的命名一样,以当代性作为新诗的名称,"符号令一切",当代性即是当代诗歌的晶核,它既提出了人的存在,也提出了汉语诗歌的语言规约和现实语境的批判意识,从母语出发,从"人"的自觉、自在出发,其內化的形式与规则必然建立根性的生存意愿,以诗歌文本的样式立法与自治,确立立场与自身,幻化万千。当代性无疑是中国当代诗歌共同分有的疑似标准,。
诗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无异于回答"上帝是谁?"和"有没有上帝?"这一无解的问题。我能回答的只能是:诗是道路!诗是诗的终极追问!诗是灵魂—语言交互逗逼的无聊行为!
六、谢谢你。关于中国百年诗歌的访谈,问题还多,但已大致有数。这里,我们想用一个古老的问题作为我们访谈的结束,那就是你为什么写诗?或者说是在今天,世界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而你为什么还写诗?写诗,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写诗?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问起这个问题的人。如果不是,我想一生都不会知道还有这个问题的存在。我后悔在你提问之前,我不知道也没有意识到有这个问题。
,语文又是几门主课最差的一门,作文写不好,中心思想抓不住,听不懂老师说的形散神不散是什么玩意儿。在图书馆读到一本儿童诗,觉得有意思,一口气写了一首很长的儿童叙事诗……
写诗一开始没有什么目的性,也不懂诗是什么。所有的经验来自于唐诗三百首和范文里的几首新诗。
必须承认,至今也没写出一首属于自己的诗,之于我而言,写诗是一个人的隐喻,好像没有其他。
诗让人着迷。开始,诗是客体。我写诗只是通过写诗行为追问诗是什么。
诗是语言。我想知道诗如何不是语言。
诗是身体,是物。我想知道诗如何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一边清理语言,一边生长语言的自理能力。
我走在人通往诗人的路上,诗是道路。
为什么写诗?我想写诗的确帮助我遇见了自己。
七、哇,各位大侠:访谈完了,我们才发现是六个问题。而我们算了一下,六个问题不吉利。所以,我们必须麻烦你,再回复我们一个问。不过这个问比较简单,也很好玩。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不回复。一定。我们的这个问题是关于写诗与性的关系的问题。也就是说,写诗对你的性想象和性行为有没有影响?期待你的回复,多谢多谢。
当然啦!诗与性工作者的关系,上个问题已经回答了。
安全起见,兄弟冒昧问句:你说的“性想象”、“性行为”是指“打飞机”吗?
好吧!北京欢迎您!
牧野,生于60年代,安徽涡阳人。无聊派。写诗,评论,策展。主要有:首届全球华语诗歌大赛、“1979一2005中国十大杰出诗人评选”、颠覆一一中国当代汉语诗歌高峰论坛(现代文学馆)、中国诗歌高峰年会暨独立诗歌奖颁奖典礼、搜狐万人博客大会、行为艺术会展、转型与崩溃一一中国意象表现主义年度邀请展(六届)、后艺术时代、人文水墨邀请展、长城国际当代艺术双年展、北京时间等。获《诗歌月刊》首届探索诗大赛大奖、新浪十周年民间诗歌大赛最先锋诗歌奖、最无聊诗歌奖。现为国粹美术馆馆长、陶行知艺术研究院执行院长。
孙智正回答
一、你认为中国当代诗歌最大的成功是什么?没成功的话那最大的问题又是什么?谢谢你的支持,我等着。
应该还是比较成功的。当代诗歌流派众多人才辈出,我从当代诗歌阅读中受益良多。假如中国当代诗歌还不够成功,那么背景原因是当代中国不是一个先进的国家,中国当代文化不是先进的文化。这让人悲伤也挺悲壮的有没有。不过对于诗歌,我是外行,我不是诗歌写作者,虽然我也写“诗”,我只是个写作者。我认为没有“诗歌”“小说”“散文”“戏剧”之分,当代只有一种写作形式,那就是文字从左往右的线性排列。
二、谢谢你的回答。对于第一个问题,几乎都给了中国当代诗歌肯定。而这种肯定,都和语言紧密联系。那么我想请教你,中国当代诗歌究竟为现代汉语提供了什么新机制和新内容?顺便再问一句,现代汉语和古白话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异?期待你独特的高见。
其实我很少考虑这样的“大问题”。让我们先放开“专业”从“常识”出发来感受和思索一下,现代汉语是非常庞杂的,有很多生产的场地,比如我觉得歌词、影视台词、新闻、广告、、招牌、小区名字……都在生产现代汉语,我浸淫在这样的同时的语文中。当代诗歌很“小”,可以为以后提供一个过时了的现代汉语的书面样本。也许这是以后的人来了解现代汉语的途径之一,就像我们通过唐诗,这是一种保质期会更长久一些的“现代汉语”。现代汉语和古白话都是时间里的方言。我更愿意从语言和时间的角度去理解它俩,而不是所谓的写作。也许现代汉语和书面语抹得更平了,和声音的关系更近,更平面更平民。不过我们去考虑这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这是另外一个领域另外一种“写作”,我们是外行。
三、很好,谢谢你的回复。在做这个微访谈时,我们在白话诗、新诗、现代诗、现代汉诗和当代诗歌等好几个词语中费了许多脑筋,总觉得没有最为准确的叫法。说新诗吧,那它针对什么旧呢?而且已经100年了,也不能一直这样叫下去。说现代诗歌吧,难道它不包括当代吗?说现代诗,其实好多诗并不现代,难道就要拒绝在这类诗歌历史之外?所以,我们真的很迷茫。所谓名正言顺,为中国百年来新的诗歌找到自己的名字,的确算一个迫切的问题,而且我们还发现,没有准确的命名,应该是中国现当代自由白话新诗最大的隐患。对此我们再次期待你的高见,找到最准确的说法。
叫诗就行了。为了清晰,有需要的人根据具体语境使用题中提到的名字。
四、好的,你的说法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样一个事实:这种诗,我们已经写了100年了。100年好像不长,但肯定也不短。亲,就你的阅历和学识,在这100里,有哪些诗人、哪些作品、哪些事件和哪些关于诗的言说,你认为是有价值的?有发展的?至少是你记得住的?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必定是一个关于诗歌100年历史的访谈。辛苦,辛苦。感谢,感谢。
胡适的诗和言论、周作人的言论,废名、李金发、冯至的诗,杨黎的言论、何小竹和乌青的诗、苏非舒的诗,及垃圾派、诗江湖等流派的诗
五、谢谢你回复,让我们的访谈很有价值。在前面四个问题之后,我们觉得有一个绝大的问题必须摆到桌面上来:这个问题,就是诗歌的标准问题。诗歌到底有没有标准?或者说有没有唯一的永恒的标准?笼统而言,“古代诗歌”似乎是有标准的;而自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入诗,诗歌事实上陷入一种先验的迷惑中:它至今也没有完全确立自身,或者说,它需要像中国古代诗歌一样,确立一个标准码?说白了吧,上追千年下启万世,到底什么是“诗”?期待你指教,并先谢。
诗没有外在标准。只要是分行的具备诗的外形,那它就是诗。另外,写作的人是诗人,或他自认写的是诗,那它就是诗。当然诗有相对标准或自我标准,也就是说有好诗和坏诗之分。有的诗坏到让人认为“这不是诗”。我认为的好诗是新鲜(从未有过的)、特别(从没像这样的)、能量充沛,时间和翻译也难以令它散失。
“白话诗”会在多人多次的写作中确立,不会在讨论和理论中确立。写作是一种发明,也就是说它不断发明“标准”,更新过去的“标准”。也可以说我们是过去写作者的老师。
六、谢谢你。关于中国百年诗歌的访谈,问题还多,但已大致有数。这里,我们想用一个古老的问题作为我们访谈的结束,那就是你为什么写诗?或者说是在今天,世界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而你为什么还写诗?写诗,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人类所有类似写诗的行为,不管有意无意,都是为了从卑俗中脱身。写(诗)是我度过时间、自我确认和刷存在感的方式。因为我沉浸其中,所以我藏身其中,从无能为力的“现实”中暂时脱身,穿上了写作的机甲。机甲也是一种洞穴。因为隐隐的害怕而写(诗),同时写(诗)也让人害羞。但我和写(诗)相处得很好,这就是好处。
七、哇,各位大侠:访谈完了,我们才发现是六个问题。而我们算了一下,六个问题不吉利。所以,我们必须麻烦你,再回复我们一个问。不过这个问比较简单,也很好玩。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不回复。一定。我们的这个问题是关于写诗与性的关系的问题。也就是说,写诗对你的性想象和性行为有没有影响?期待你的回复,多谢多谢。
我觉得没有影响。性比诗更基本,更“大”。
孙智正,男,1980年出生,浙江嵊州人,写有《句群》《一万句》和长篇《青少年》《南方》《日食》等,中短篇集《杀手》,拍有电影《杀手》《90分钟》等。
公共号:duoxiezheng
杨海明回答
一、你认为中国当代诗歌最大的成功是什么?没成功的话那最大的问题又是什么?谢谢你的支持,我等着。
自胡适以降,好诗人辈出,风格不断翻新,内核日益深刻,不只两只蝴蝶飞呀飞。转眼间,现代诗竟也成“百年老店”,可赞可叹。当代诗歌最大成就,就是没有什么成就,但有不少好诗。这点归功于时代潮流,权威逐一倒塌,大家随心所欲,写与不写,都是个人兴趣,虚拟时代,任何自封的牌坊都会沦为笑话。当代诗歌最大问题,一是表达还不够自由,或者说过于自由;二是山头林立,争蜗角之虚名,去诗远矣。另外,诗本务虚,“当代诗歌是否成功”这类问题,似乎有点黑色幽默,可能是当下社会过于浮躁所致。
二、谢谢你的回答。对于第一个问题,几乎都给了中国当代诗歌肯定。而这种肯定,都和语言紧密联系。那么我想请教你,中国当代诗歌究竟为现代汉语提供了什么新机制和新内容?顺便再问一句,现代汉语和古白话又有什么本质的差异?期待你独特的高见。
相比唐诗宋词,当代诗歌六字可概括:新语言新风貌,但这个新,又不全是空中楼阁,而是脱胎于古汉语和古白话,如托克维尔论述法国大革命,新事物无不以旧制度为土壤。说这个的意思,是想表达古白话和古意境都有大美,全盘打翻不可能也不必要,五四以来,翻译体横行,文学内容不乏新思想,语言却夹生,甚至不忍卒读,美感皆失。近代中国,,自然是西方先进,这是不争事实,但文学审美,大可不必过于妄自菲薄。另外,读书识字,从前是少数人专利,诗歌也是贵族化的玩意儿,古代诗人几乎都是庙堂中大小官僚,到近代民智开启,教育普及,于此相应,现代诗不重格律,没有条条框框束缚,天生就带有自由气质,这是古诗所无法比拟的。自由的形式又带来自由的内容和自由的语言,而这些,经现代诗人之手,又诞生新鲜的作品,这是现代诗最迷人之处。
三、很好,谢谢你的回复。在做这个微访谈时,我们在白话诗、新诗、现代诗、现代汉诗和当代诗歌等好几个词语中费了许多脑筋,总觉得没有最为准确的叫法。说新诗吧,那它针对什么旧呢?而且已经100年了,也不能一直这样叫下去。说现代诗歌吧,难道它不包括当代吗?说现代诗,其实好多诗并不现代,难道就要拒绝在这类诗歌历史之外?所以,我们真的很迷茫。所谓名正言顺,为中国百年来新的诗歌找到自己的名字,的确算一个迫切的问题,而且我们还发现,没有准确的命名,应该是中国现当代自由白话新诗最大的隐患。对此我们再次期待你的高见,找到最准确的说法。
新诗之新,确实是相对而言。认为无准确命名是当代新诗最大隐患是杞人忧天,反映了现代诗人不自信,渴望历史承认或渴望占领山头,未免小家子气,诗就是诗,从古至今,体例虽变化无数,其实也可以说都是一个东西。
四、好的,你的说法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样一个事实:这种诗,我们已经写了100年了。100年好像不长,但肯定也不短。亲,就你的阅历和学识,在这100里,有哪些诗人、哪些作品、哪些事件和哪些关于诗的言说,你认为是有价值的?有发展的?至少是你记得住的?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们必定是一个关于诗歌100年历史的访谈。辛苦,辛苦。感谢,感谢。
好诗人还是很多的。大众纬度的:徐志摩,穆旦,北岛,海子,汪国真,顾城,余秀华…不够流行但有实力的:于坚,韩东,杨黎,李亚伟,沈浩波…
五、谢谢你回复,让我们的访谈很有价值。在前面四个问题之后,我们觉得有一个绝大的问题必须摆到桌面上来:这个问题,就是诗歌的标准问题。诗歌到底有没有标准?或者说有没有唯一的永恒的标准?笼统而言,“古代诗歌”似乎是有标准的;而自新文化运动以来,白话入诗,诗歌事实上陷入一种先验的迷惑中:它至今也没有完全确立自身,或者说,它需要像中国古代诗歌一样,确立一个标准码?说白了吧,上追千年下启万世,到底什么是“诗”?期待你指教,并先谢。
虚拟时代,没啥诗歌标准,古诗有严格格律,现代诗更随意些。时间大浪淘沙,一个世纪能淘出来的极少数,大概就是标准吧。
六、谢谢你。关于中国百年诗歌的访谈,问题还多,但已大致有数。这里,我们想用一个古老的问题作为我们访谈的结束,那就是你为什么写诗?或者说是在今天,世界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而你为什么还写诗?写诗,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写诗是自愉的一种方式,跟打魔兽,玩红警差不多。
七、哇,各位大侠:访谈完了,我们才发现是六个问题。而我们算了一下,六个问题不吉利。所以,我们必须麻烦你,再回复我们一个问。不过这个问比较简单,也很好玩。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能不回复。一定。我们的这个问题是关于写诗与性的关系的问题。也就是说,写诗对你的性想象和性行为有没有影响?期待你的回复,多谢多谢。
写诗时一般不会想到性,看到美女或看情色电影会。
杨海明,笔名哲空空,每月28号还房贷的“哲学家”。著有诗集《我知道结研所和交干院之间有几站》,小说《乐园》等。
第十三波:李强,张羞,蒲秀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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