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飘荡的记忆

2022-07-05 03: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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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平浪细


       故乡留在我童年的记忆,更多的是碎片。父母仙逝之后,我很少回去,不是没有眷恋,而是无脸面对。

 

填不饱的肚子

        人是需要东西填肚子的。因而,童年最痛苦的记忆是吃不饱饭。家乡在三国东吴太平二年(公元257年)即置县,因当时境内常产一茎多穗之稻,视为祥瑞丰盛之地,为区别当时徐州郡的丰县,加“南”以区别故名南丰县,也算是鱼米之乡。家乡人口不多,今天亦然,理论上不应挨饿,但小时确实常吃不饱饭。饿死人我没见过,只听爸爸妈妈讲过他们吃糠的故事,但粮食不足是常事。童年时只有妈妈一人挣工分,爸爸烧窑按时供应红砖给村里,生产队补贴一点现金,没有工分,因而粮食更不多,年年超支倒欠生产队。每到过年,父母领着我们几个小孩给村里有顺支挂着我家超支的人家陪礼,年复一年,直到包产到户我家结清债务。好在江南地区可以补充的粮食多,红薯、南瓜也是挺好的主食替代,不至于饿肚子。记得一年,我家借二元现金从村最东头人家买了一担红薯,家里整整吃了二个星期的红薯饭和红薯汤。

 

父亲的眼泪和母亲的无奈

        父亲常年不在家,在公社的另一大队烧窑,一年辛苦下来,攒不到钱,加上母亲一人拉扯五个小孩(最小弟弟还没出生),因而母亲常生闷气。那时父亲脾气很糟,回家就和母亲炒架,印象中还摔过碗。后来父亲回来本村烧窑,我们几个孩子闲暇时需要日夜帮忙,烧出的砖被公社、大队、生产队以及有权人低价买走,才知道不攒钱的根源在于被剥削。刚懂事的我问过父亲为什么烧窑而不种田,父亲的回答是受不了别人管教,烧窑有些许的自由,并且流了眼泪。在父亲有生之年,我没有详细打听过父亲的往事,只是在我长大以后父亲偶尔谈及过去往往流泪让我心酸受不了。小时候,最温馨的时刻是下雨的冬天,父亲回来、母亲不用出工,一家人可以围着炭火取暖,偶尔我和父亲上山砍硬木烧炭或去父亲的窑厂挑些硬木回家用。尽管有诸多的不顺心,从我有记忆以来,很少见到父母责骂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给童年的我留下的印象就是慈爱和辛劳。

 

慈爱的姑姑

        我父亲只有兄妹两人,爷爷在父亲八岁时即已过世,长大后的姑姑嫁到别村,距离我家有十五里路,今天看很近,小时候那是遥远的距离。我的童年经常被父母送到亲戚家寄养,最多的时间是在姑姑家度过的,我的表兄妹也多,姑姑和姑父特别慈爱,在姑姑家的日子只有快乐,也成为儿时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之一。上小学那年,姑姑听说我开始读书了,知道不会再有机会去她们家寄养,带领我同龄的表兄到我们家,在村口的桥上请镇上照相馆的师傅帮我和表兄一起合影,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早的自己,照片万幸留在姑姑家,我还能见到童年的自己。直到今天,我对姑姑依然有着和父母一样浓烈的感情。

 

        从懂事开始,,但偏僻的乡下,“左”的气氛特别浓厚,经常看见村里的基干民兵扭斗村里的“地富反坏右”,印象最深的是“分子”,我们村有一解放前当地土匪头目的后代,是每次批斗的必然对象,他们的第四个孩子也是我的小学同学。挨打之后,我同学的妈妈从来不低头,不停的骂,引来更猛烈的打。不过人性的是,他们的小孩不用陪游街。,被污偷东西,受不了污辱,在我们村后山上吊,留给这个家庭无限的遗憾。从此以后,到他上吊的地方砍柴,我都不敢一个人去,必有伴陪同才敢前往。,带给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是更真切、更刻骨铭心的灾难。今天看改革开放初期的伤痕文学,都觉得离自己那么近。


入学和逃学

         过完1978年的新年,学年的第二学期,我带刚出生半年的小弟弟从学校门口过,小学正在开学,碰到己上一年级的隔壁邻居、大队书记的儿子,他把我拉进去报了名,尽管已是一年级第二学期,我总算走进了学堂,也永生记得把我带进知识殿堂的人。那时小弟弟没人带,我每天要带着小弟弟上学,坐最后一排,半岁的弟弟常哭,扰乱课堂,几乎每堂课我都只能上一半。,不用学费,从妈妈的工分里扣。上海下乡的女知识青年当老师,教语文也教数学,名字不记得了。只要考试我都倒数,自己也觉得不是读书的料,常趁老师不注意,抱着弟弟逃学回家,每次都是老师跑到我家把我抓回去,有时晚上去我家告知我母亲。折腾十多次,我也不跑了,认真地读书。期未时我语数得了双100分,年轻的女老师激动得跑到我家送来奖状,并且要求不再带小弟弟上课。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奖,从此,照顾小弟弟的责任移交给了疾病缠身的二姐。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瘦骨嶙峋的两个弟弟

        家里穷,母亲又要劳作,年龄也快到四十岁,因而给小弟弟的奶水很少,大弟弟从五岁起就要和我去割猪草,最怕是冬天,赤脚趟过冰冷彻骨的河水,还要背着弟弟,那时候没感觉,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这么生活吧。但两个弟弟不知为什么,和同村小孩比,瘦得实在只有骨头,典型的皮包骨。现在想起来,真是营养的缘故。母亲劳动回来做饭,没有食用油,经常用腊肥肉在铁锅上划一下再炒菜,算是有点油星,哪来的营养!我和哥哥姐姐在秋天上山去采摘茶籽,晒干送到武夷山脉半山腰的外婆家压榨点茶油,做出的菜经常让人呕,时常赌气不吃饭。今天的人认为茶油是原生态产品,可现在的茶油经过精炼,土榨的根本没法吃,母亲就间隔着用,防止我们反胃。母亲老担心两个弟弟养不活,经常抱着他们哭,我们四个稍大的孩子在旁边陪着哭。包产到户后,两个弟弟神奇般的胖起来,父母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美丽的县城

        县城,对童年的我来说,是大城市,是遥远的梦。第一次去县城,大概是六岁的夏季,有印象是因为我最小的弟弟还没有出生,“双抢”结束后村里用我们村一下放人家大儿子开的公社拖拉机带着全村妇女去逛县城,母亲带上我一起去,不记得逛了什么,只有淡淡的县汽车站记忆、小孩的困、车站周围遍地的蜜桔树、泥巴路以及同村另一同龄小孩的哭泣,回家已是深夜是唯一清晰印象。县城里面是什么己经没有概念,只感觉新奇,没见过的百货、街道等。第二次去已是小学五年级学生了,留给记忆就是完整的。第三次去是初中生,哥哥借自行车带我骑行三十多公里去县城电影院看“少林寺”。初中毕业后在县城读高中,开始了人生奋斗之路。

 

三分钱的冰棍

        七十年代末,商品经济活跃起来,夏天就有人从镇上贩卖冰棍到村里卖,三分钱一根。我放学后经常替换二姐带小弟弟在村里游逛,奶奶也经常给我几分钱零用,那时我最喜欢买二根冰棍,那种冰爽甜蜜的感觉常使我们兄弟快乐一整天。有次我身上只有两分钱,不够买一支,卖冰棍的坚决不降价给我,半融化的也不成,小弟弟哭着要,被我打了一顿,那天我恨死隔壁村的贩冰棍的小伙子。最后也没吃成,那时我就想,长大后开个冰棍厂,可以天天吮着吃。时光过去三十多年,今天我最喜欢的依然是夏天喝冰水加糖。唉!儿时的记忆。

 

印象中的浙江人

        父亲烧砖窑,常年雇请了一个浙江金华人,今天看不可思议,但当年浙江比江西人口更密集,更不容易讨饭吃,因而手艺人多。我稍微长点岁数,就陪同哥哥到山里面帮父亲的砖窑买木柴,因而和浙江小伙有不少接触,尽管年龄小,加上岁月冲淡了模糊的记忆,但印象深刻的是浙江小伙买木柴时表现的精明,时常把山里狡诈的山民糊弄我们兄弟俩个小孩的伎俩纠正过来。窑熄火后等待砖出窑的时候,浙江小伙也经常回我家帮忙砍点柴火。那时的感觉就是浙江人精明,会做生意,而且能吃苦。改革开放后,浙江人果然在生意上走向了世界。

 

父亲雨中砍柴

        1976年是国家多事之年,那年,逝世,我父亲的窑厂也因而短暂关闭。村里因父亲长年烧窑,也不让父亲上工,父亲就辗转去了邻近的广昌县帮人打理窑厂。那年冬季的一天,大雨滂沱,我家干柴火用完,剩下的是我们姐弟刚砍的湿柴,烧不着。父亲早上刚从广昌回家,马上拿上砍刀冒雨去上山,中午回来挑了一担的松树墩子,就是松树被砍留在地面上的根部,因松树有油脂,不用太干燥也能燃烧,我们的饭也因而能吃成。到年底公社通知说窑厂又可以开,父亲就从广昌移回原来的窑厂,一家人又能团聚。

 

清秀的小乡村

        现在回家乡,看到村里膨胀的人口、凌乱的建筑、淤塞的河塘、遍地的垃圾、升高的河床、光秃的山顶,就会回忆起儿时那清新秀丽的小村。三十多年前,家乡后山就是茂密的森林,村里还有一座松油厂,特别多野生动物,绕村而过的九剧水注入盱江,水流充沛,河床也很浅,挨着河床就是各家自留地。我家后边的小塘,每到年前抽干就有很多鱼,可以保证每家过年有鱼肉。我们这些小孩每天都去挖蚯蚓,用鱼钩串好到河里、塘里去钓鱼,第二天一早去取鱼钩,总能有所收获,除了改善家里的伙食,还可用作上学的中餐。每年农历四五月份,春雨季节,更是捕鱼好时节。放学后我们经常到农田边的小沟,把上游一截,排干水就捞鱼,经常有很多的鲫鱼、黄古鱼、黄鳝,那时最怕的是挖泥鳅挖到泥蛇。今天,我们的后山,经历三十多年的砍伐、焚烧,已然光秃,生态环境荡然无在,村北的甜井,都已经没水被废弃了,如今家家户户都是压水井,我尝试过很多井水,基本上是普通的地下水,再也没有甘甜的味道。今天,一切己经远去。而今村里的小孩,你是否还能寻找到我们儿时的乐趣?

 

野牛血

        我们家乡在赣东山区,绵延的武夷山脉分割江西和福建,我们村子就座落在山脉脚下,沿狭窄的九剧河谷与县城相连。七十年代未的乡村,很像世外桃源,今天的中国梦仅生态而言就是这个状态。村子往山上走,是武夷余脉,千百年来蕴育了无限的生灵。那时候山里野生动物特别多,我八岁上学那年未,同村一远房叔叔几人合伙打死一野牛,乡下人敬畏神灵,传说新鲜的野牛血有助于孩子的成长,远房叔叔派人狂奔回家接上我和他儿子,去喝野牛血。我起到时,重新挤出的血已经有小块凝结了,喝起来特别腥,直到我们喝完后他们才开始剥皮切割。

 

放牛娃

        南方地区,村里耕耘的是水田,耕牛是最重要的生产物资,分田到户前后均如此,只是在今天换成了插秧机、收割机、除草剂。那时,每两户人家负责饲养一头水牛,如有小牛,则三户轮流负责。我大姐十三岁开始挣工分,二姐身体不好,我家放牛的责任基本上由我和大弟弟承担。其实放牛是很轻松的话,放到山上基本上可以不管,自己去砍柴。但最怕天黑时牛跑没了、牛跑下山吃了生产队的禾苗或者吃了村民自留地里的菜,那就麻烦了。同村的“黑五类”孩子因此父母被批斗的常有,我母亲也为此在社员会议上道过歉。每当此时,我和大弟弟都是惊弓之鸟,好在每次有惊无险。天黑收牛回家是最开心的时间,吆喝着牛,担着柴回家。不担柴时可以骑牛,比赛唱儿歌,牛身上长有痱虫,也不觉得脏,只是到河边帮牛洗澡,用小树枝帮牛刮下虫子。三岁牙口的牛犊最难驯养,不让骑,还常用头冲撞我们,小孩最怵。也许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吧!

 

死神擦肩而过

        小时候,每天要上山去砍柴,一是家里用,二是送到村里的砖窑厂,换三毛钱补贴家用。今天我的父母长眠在砖窑旁边,回家祭奠时路过窑厂,还会忆起那艰辛的岁月。九岁那年暑假,和同村小孩到别村的山上砍柴,路过水库,也跟着他们一起下水库戏水,我不会游泳,在岸边抓着水草学,不知怎么水草连根拨起,我越挣扎,离岸越远,,伙伴们合力救我上岸后我吐了一地的水,庆幸没有淹死,也算与死神擦肩而过。父母知道后,禁止我从此下水库,我到今天也没学会游泳。奇妙的是,救我的人之一今天成了我的连襟,娶的是亲姐妹,只是一对在家乡县城,另一对在遥远的深圳。

 

第一次的感觉

        人生无数多第一次,童年的我对第一次吃西瓜、包子的印象太深刻了。改革开放初期,还没有包产到户,,允许生产一些经济作物,不过依然归村里所有。我父亲不再烧窑,回村里耕地,闲暇之余和村里几个人开垦了一片地用以种西瓜,村里按产量折算成钱补偿我家,我们这些小孩子用收割后稻田里捡来的稻穗可以折成一定份量的西瓜。夏天割稻子时我和大弟弟用部分捡来的稻穗换取几片西瓜,是极为开心的时候。第一次吃到从井水里拿出剖开的西瓜,那种香甜的嗞味从此定格在幼小的心灵里。和我太太刚结婚时,我在夏天每天买个无籽西瓜,冰过之后和她一人一口挖着吃,一是消暑,二是留恋。南方地区产稻谷,但面粉精贵,在粮食紧张时还要耗费大米去粮店按指标换,只有过年时来客人才下点面条,一直以为面粉只能做面条。开放集市后,有一年陪小姨去镇上逛集,那时集市上有人做猪肉包子卖,热腾腾的遥远一股香味,我缠着小姨帮我买了一个,才知道面粉还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之后对馒头、面包、包子等迷恋了十年,直到上大学稀松平常的吃。

 

讲故事

        稍微长大有力气后,我们每天第一件事就是起床去砍柴,全村几十个小孩呼喝着拥到后山去,那时,生态破坏还不严重,跑四里路柴火就很充足了。砍柴休息时,最喜欢听三、四年级的同学讲故事,比如说“三国、水浒、西游记”,今天看,就是讲笑话,可当年听得很起劲。稍认识几个字就开始借村里几个老学究的书看,马马虎虎知道个大概也讲给别人听。小学二年级开始,从一举家下放到我们村的老人家那里借了一本《封神演义》,也不认识几个字,边揣摩边认新字,囫囵吞枣看了个大概,给大人讲,经常被人笑。有一次下雨回家,妈妈在做针线活,问起我讲故事的事,妈妈的眼睛泛出的是一种惊讶。我来深圳工作后,妈妈眼睛患了白内障,在老家动完手术,我回去看望,妈妈的眼睛再也没有了光芒。妈妈没有读过书,因而希望我努力读书,以光宗耀祖。以后,讲故事少了,但逐渐爱上了读书。

 

家乡的战壕

        家乡在南建公路边,后山很多战壕,绵延几个山头,山腰的全是长条形,山顶的全是圆形,我们家乡没到过日本鬼子,听老人说,,去战壕边砍柴,常可捡到子弹壳。长大了读书才知道,家乡是红区白区交汇点,距我们村八里山路的康都村至今留有、朱总司令的驻跸地遗迹,现在辟成红色旅游的景点。我姑姑的二女儿嫁在那里,前几年回家去拜年还去看过。但愿中华民族从此以后不要“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大雪

        如今,家乡下雪己是新闻。但小时候,每年冬天,都有一场大雪,雪后冻起的冰凌,需要用竹竿去敲碎。雪后滚雪球、拿竹板凳从坡道上滑雪,是无穷的乐趣。雪后万籁俱静,公路上车也没有,时间好似停顿下来。有一年我在桥边坡道上扎稻草滑雪,结果滚到河里去了,差点没冻死,回家被我爸暴打了一顿,那是我印象中极少的挨打记录。下雪另一乐趣就是捕麻雀,做法就是用稻谷、洒谷的簸箕、绳索,全世界人民都想像得到,经常捕不到几只,但过程充满乐趣。在那偏僻的小乡村,能留的就是这些记忆。从初中开始,下雪的记忆就逐渐远去,暴雪更是没听说过。

 

蜜桔的香味

        故乡是曾巩故里,也是千年桔都,但我们村是农业村,没有果业,每年也只在十一月份蜜桔上市时从镇集市上买几个,当年的价格是5角,今天看是天价。母亲买点回来,回家分给小孩,剩下几个藏起来,可是桔子的香味藏不住,我和弟弟常循香味去偷,经常因几个桔子挨骂。妈妈很少打我,总是望子成龙。

十岁的生日礼物

        八十年代初,鸡蛋在农村是稀罕物,印象中我家没养鸡,那时还有资本主义的尾巴一说,乡下人怕历史重新掉头,都不敢养,唯一有的是一只猪,那是准备年底交公社完成任务的。十岁在乡下是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意味着一个新劳力的诞生。在十岁生日那天,妈妈用芥菜和米汤煮了一碗菜汤给我,就这样告别了我的童年。我对生日有那么牢固的记忆,是因为河对岸村子有一与我同日出生的小孩,他外婆在我们村,工作以后每次回家,老奶奶都把我叫到她家门口坐,絮絮叨叨地向我讲述接生婆接完我出生之后陪同她赶到河对面接生她外甥的事。


人需要感恩,故乡养育了我,尽管她贫瘠,但永生都是我的故乡!


本文作者现为某大行深圳一支行的行长。他的这篇文章情真意切,感动了我,,,啥也不说了,全文发布!

  ------信贷白话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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