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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彭友娟 ,1988年出生,广西人。爱好文学、养花。关于我,性格比较内敛,闲暇时喜欢安静地独处,阅读散文、小说等文学书刊,写文章是我情感最好的释放方式,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心中所思所想,于文字间表达,流露,文字的组合之美妙让我领略到了生活和情感中另一种真实而又升华的美。于是也一直在追逐幸福和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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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彭友娟
对于山歌,我们广西人都有那么点“瘾”,高兴时唱、愤怒时唱、心酸时唱、思念时也唱。“一高兴就唱山歌”“一言不合唱山歌”,这是对广西人最形象的写照。
我的母亲一生都钟爱听山歌、唱山歌。
今年壮乡农历三月三歌节时,姐姐打电话跟我说,母亲让父亲一大早就开着车载她去听山歌,晚上九点多了还没到家。我当时听了会心一笑,母亲一定是听上了瘾,舍不得回来。
我深知,唱山歌,一直是支撑母亲的力量,只要唱响,再艰苦的日子都能过得很快乐。小时候,我们家里姐妹多,都在读书,每学期都要交大笔学杂费。母亲和父亲两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在九十年代,他俩就靠着家里十多亩地挣钱养家。那时候整地、插秧、施肥、收割,所有农活全靠着双手劳作,十分辛苦,但再苦再累,母亲都会唱起她的山歌,插秧时唱“插秧歌”,收割时唱“丰收歌”,顺口就能唱出好多歌。山歌没有固定的唱词,唱调也不受拘束,自由散漫的歌声穿插在艰辛的劳作里,让时光变得悠闲起来。如果旁边也有喜欢唱山歌的人一起唱歌或者对歌,那时候地里热闹得不像是在艰苦的劳动,而是像在举行一个盛大的欢庆会,每张盈满汗水的脸上都堆满灿烂的笑容。
母亲常说,她干活时就得唱山歌,不唱就觉得没力气,时间难熬。
母亲的生活里充满山歌,山歌就是母亲的生活史歌。年轻的时候,母亲喜欢在劳作时高声地唱“稻田插秧行对行,薅秧不如栽秧忙......只顾埋头栽秧苗,不顾抬头看花开,哪个是我好朋友,帮我插上几手秧.....”,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母亲用诙谐有趣而又充满生活智慧的山歌冲淡了生活的愁云;中年的时候,母亲喜欢在做事情的时候轻轻地哼山歌,每次从学校回家,听到母亲边洗衣做饭边轻哼山歌,那种轻松的调调和欢快的氛围,总能让我感受到浓浓的家的味道,感受到山歌里的母亲是快乐的、满足的。
就这样,歌声不断,劳作不断,山间地头的歌声伴母亲走过了四季,渡过了那些年的艰苦岁月。
山歌就是母亲的精气神,山歌唱响,她心里头就不慌。记得2000年初,母亲因患甲状腺肿瘤在南宁市人民医院手术住院,父亲和我陪护在母亲身边。那真是一段难熬的时光啊,手术后几天,母亲仍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吃不下东西,人也没精神。对母亲身体的担忧,加上病房里沉闷的气氛,压抑的感觉涌在心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有天,父亲偶然听到歌声,心头一震,连忙要我去下载几首山歌来放给母亲听。山歌下载来后,母亲就戴着耳麦聚精会神地听着。有山歌在,她的疼痛一下减轻了,整个人的精神快速地缓了过来,饭也能慢慢地吃进去了。父亲看了,跟我戏说:“你妈从来没有动过手术,她这是心里慌神了,用山歌镇镇就稳了。”后来,母亲每天不停地听山歌,同病房的病友在伤口愈合期间疼痛地呻吟,母亲却始终平静。山歌,是母亲心中的圣土,是最有安抚力的梵音,滤去了她的紧张、害怕、疼痛和不安,给她注入了强韧的力量,为她筑起了一个牢固而又美好的世界。
现在,母亲65岁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她唱山歌了。母亲说,她老了,唱不动了,只能听别人唱了,遗憾中又透出一份洒脱,但她仍然深深地爱着山歌,这一点不曾改变。
岁月无声地流转,歌声从热闹到安静,消逝了声音;母亲从风华到暮年,消逝了时间。山歌,是变化的时间轴,陪着母亲一起老去。母亲虽然不唱山歌了,但我知道,山歌悠长的声音定然常常在她心里响起。
如今提起山歌,就会引发我淡淡的乡愁,这日渐在生活里消逝的山歌,在时间的洪流里和我的记忆里沉淀,给远在他乡的我留下思念的印记,最后,都变成了我山歌里的母亲。
作者通联:四川新洋丰肥业股份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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